40.(40)坦诚-《流途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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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孟遥,说话。”
    “孟遥……”
    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你在哪儿,我马上过来。”
    “没……”孟遥忙说,“没事……你今天加班吗?”
    “不加班,正打算问你,要不要一块儿出去吃晚饭。”
    “我在家。”
    丁卓顿了一下,“好。那你先别哭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没……”
    “不管什么事,等我下班过来。别哭了,你一个人哭,我不放心。”
    听见这句话,孟遥眼泪越发止不住,她拿手背一抹脸,哽着声儿,“好。”
    “等我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一窗夕阳,西面天空红云漫天。孟遥坐在餐厅的窗边,看着天色一分一分地暗下去。
    七点刚过,响起敲门声。
    孟遥回过神,赶紧过去开门。
    丁卓一脚踏进屋,一言未发,先把抱进怀里。
    “担心你,最后两小时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。”
    孟遥闷声说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    丁卓松开她,低头看了一眼,门外照进来的声控灯的灯光恰好照在孟遥脸上。
    他一怔,“脸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孟遥没吭声。
    “谁打的?”
    客厅里没开灯,在沉默之中,外面暗下来,最后一缕光线也消失了。孟遥低着头,身影似要和阴影融为一体。
    “……丁卓,有些事,我没告诉你……”
    丁卓一顿。
    孟遥后退一步,背靠上墙壁。
    她身体虚软,好像得靠这样借点力气。
    “……本科刚毕业的时候,我进了向往已久的xx报社工作。我运气很好,刚进去就跟着带我的老记者做了两个大型的报道,得到了副主编的赏识。副主编是全国有名的记者,我想,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,叫管文柏,当年帝都最著名的那起医疗丑闻,就是他报道的。”
    丁卓看着她,没说话。
    “那时候,报社正在做一系列关于二战专题报道,是管文柏负责的。报道组需要一个新人记者进去做资料收集的工作,我就因此进去了。之后,就和管文柏渐渐熟识起来……管文柏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,行事作风都有他自己风格。在专业领域,他拥有别人难以质疑的权威,在他手下工作,我进步非常快,渐渐开始独当一面。这件事这后,我跟管文柏越走越近……他告诉我,他之前有过一桩失败的婚姻,投入了诸多精力精心维护,结果还是以一拍两散告终。”孟遥顿了一下,声音艰涩,“我找报社几个跟管文柏来往较为密切的人打听过,他们都说管文柏确实离过婚。因此,我就相信了他说的话……”
    孟遥停下来,久久没再说话。
    丁卓摸了摸口袋,哑声说:“我抽支烟……”
    “嚓”的一声,打火机喷出一丛火苗,丁卓凑近点燃。
    黑暗里,猩红火星时明时灭。
    烟雾飘到鼻尖,孟遥被呛得鼻子发酸,喉咙里似是梗了一个硬块。
    过了半晌,她才接着往后说:“……后来,我才知道,管文柏确实离过婚,但又结了第二次。第二次婚礼是在美国那边办的,报社里没有一个人知道……他明明清楚我是一个在道德上对自己要求严苛的人,却用最恶劣的方式,陷我于不义……”她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,把之前孟瑜那件事、还有刚在发生在公司的事,原原本本讲了一遍。
    丁卓烟夹在指间,久久没有抽一口。
    烟雾缭绕而起,拢住他的眼睛,“……管文柏来找过我。”
    孟遥一惊,“……什么?”
    “前两天,他到医院楼下……跟我说了两句话。”
    孟遥心脏一路往下沉,“……他说了什么?”
    “他说,跟你是真心相爱,曾经一度准备结婚……”
    孟遥紧紧咬住唇,“我确实真心钦慕过他……”
    丁卓没出声,狠狠吸了一口烟。
    她不愿意说谎,一路走过来,她所经历的即便泥泞不堪,都已是她人生的一部分,她不能将过去挣扎求生,也真实信过憧憬过的自己全然否定。
    过了很久,丁卓声音黯哑地喊了她一声,“孟遥。”
    孟遥心脏颤了一下,紧攥住手指,缓缓抬眼。
    丁卓咬着牙,把烟蒂在墙上一摁,伸手用力将她按进怀里,“我他妈不在意这些,我在意的是……”
    他在意的是,一样的经历,别人的女生有人依靠,有人为之打抱不平,而那时候的孟遥,兴许身边连一个可以倾诉这件事的人都没有。
    她也是受害者,可却不得不承受本不该由她承受的嘲弄和羞辱。
    丁卓的手掌紧捏着她的腰,    两人身体紧紧相贴,像要把彼此嵌入自己的骨骼之中。
    过了许久,他感觉到孟遥身体微微颤抖,伸手碰了碰她的脸,却不小心碰到了脸颊上的红肿。
    孟遥轻轻“嘶”了一声,丁卓忙松了手,问她:“家里有药吗?”
    孟遥摆头,“没事……”她伸手捉住他的衣袖,把头埋在他胸前。
    丁卓伸手,揽住她瘦弱的肩膀。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伸手捏着她下颔,顿了顿,低头吻下。
    片刻,孟遥踮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热烈地回应。
    他舌尖尝到了一点点咸味,心脏骤然揪成一团,想把她叠吧叠吧揣进口袋,随身带着,不想让别人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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